保定天威债务危机调查：150亿投资未经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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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威mtn2”赎回作为我国首次公开发行的国有企业罚息债券，备受关注。此前有报道称，“11天威mtn2”将由主承销商建行负责。此前，在“11天威mtn2”持有人会议上，持有人增加了通过天威集团母公司实际控制人中国兵器装备集团公司(以下简称“兵庄集团”)为“11天威mtn2”提供无条件担保的议案。近日，保定天威集团召开债券持有人会议，审议《关于保定天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未按时付息有关事项的议案》，达成6项议案。天威集团于5月25日对这六项建议做出了回应。天威集团认为，其没有违反银行间债券市场的相关规定，不应受到公开谴责。同时，对于中国兵器装备集团公司为“11天威mtn2”提供无条件担保的建议，也难以回答。

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建设银行和冰庄集团的主承销商在是否是“11天威mtn2”的问题上陷入了僵局。不难发现，天威集团与其母公司冰庄集团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日前，国家商报的一名记者前往河北省保定市，试图恢复天威集团与兵庄集团之间微妙关系背后的原因。

至下班时间，保定天威宝变电气(报价600550，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威宝变；目前的股票简称为宝变电器；成千上万的员工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工厂。许多人的工作服上都有“天威集团”的字样。虽然天威集团仍是天威保变的第二大股东(股权已被冻结)，但没有多少员工愿意承认保变电气与天威集团仍有关系。"我们现在是宾庄集团的子公司，与天威集团无关."天威宝变的员工告诉国家商报。

天威集团曾是保定市的骄傲，总资产一度超过390亿元。现在，它被8550万元债券的利息难住了，被称为“中国第一个有利息违约的国有企业公开发行债券”，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天威集团上一次闻名全国，是在十多年前，它成为“中国第一家进入新能源领域的国有企业”。

当宾庄集团承诺向天威集团注资300亿元人民币时，它很可能没有料到其下属金融公司将来会与天威集团打官司。新能源产业的迅速崛起使得这两个国有企业和中央企业相互吸引，而快速扩张后的迅速衰落使得这两个集团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此外，投资失误很难解释天威集团放弃新能源的根本原因。

根据国家审计署的审计报告，2008年至2012年，天威集团的21个新能源固定资产投资项目中，有20个项目未通过董事会审议及其他法律程序，涉及投资152.75亿元。

开始:大力参与新能源业务

“开始的时候，很多工人连续加班都很累，很烦躁。一天，我们车间的工人拒绝加班。正当工人们准备离开车间大门时，我拦住了他们。为什么我有信心这样做？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我把被子直接搬到了车间。我有三个月没有回家，甚至没有走出车间。”2011年，时任天威集团董事长的丁强回忆起当天威集团还是车间主任时，如何带领员工奋斗的经历。其强烈的风格可见一斑。

事实上，早在2001年天威宝变的主要资产平台上市之前，天威集团的主营业务就是输变电行业，当时的发展目标是“打造世界知名的变压器公司”。之后，在丁强的强力领导下，天威集团开始介入新能源行业。

2000年，国内新能源产业的发展还处于起步阶段。当时，对光伏和其他新能源领域持乐观态度的人不多。天威集团在丁强几经波折，于2000年创办了首家光伏新能源企业“西藏华冠科技有限公司”。因此，天威集团被评为“中国第一家进入新能源领域的国有企业”。

2001年，天威集团的子公司天威宝变发行了6000万股a股，并在上海上市。总资产从上年的8.28亿元增加到14.73亿元，天威集团的现金流空前充裕。

2002年，天威宝变投资4475万元收购英利49%的股份。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英利见证了天威集团的兴衰。

在收购的第二年，英利的净利润只有1600元，这让丁强面临很大的压力，甚至一些政府部门提出了“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然而，在社会各方面的压力下，丁强继续加快发展新能源项目。

2002年后，天威集团加快筹资，推动新能源发展步入快车道。《国家商报》记者梳理了天威保变的年报，发现2002年至2004年，天威保变的短期贷款分别为1.66亿元、4.345亿元和8.76亿元。

自2004年以来，国际国内光伏产业一直是空.的热点同年，天威宝变获得英利2%的股份，占51%的股份，并获得控制权。英利更名为天威英利。2005年，天威集团提出“双主营”战略，即在加强和拓展输变电产业的同时，全面进入和发展新能源产业，天威宝变也开始在四川布局多晶硅项目。

2005年，天威英利爆发。当年净利润达到8480.7万元，给天威宝变带来的收入超过4000万元，占天威宝变净利润的42.65%；2006年，天威英利带来的收入达到1.3亿元，占天威宝变当年利润的68.23%。天威宝变新能源业务收入首次超过输变电业务，天威集团新能源战略取得初步成功。

蜜月:宾庄集团300亿元

在2006年新能源产业如火如荼的时候，天威集团曾经展望过光伏和风电的前景:“根据各国的可再生能源发展规划，光伏产业在2010年之前将继续以30%以上的速度高速增长。2010~2040年，光伏产业综合增长率将高达25%，可预见的高速增长将持续40多年；到2020年，全球风力发电装机容量将达到1.2亿兆瓦，是2002年的38倍。风力发电在中国仍处于起步阶段，其发展空间在空是巨大的。”

当时，天威集团已经尝到了英利带来的光伏甜头，开始大规模布局多晶硅产业链和风电项目。天威集团在新能源领域的雄心吸引了一家核心企业——中国兵器装备集团公司，该公司希望打造新能源产业。

2007年9月，天威宝变宣布，保定市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与宾庄集团签订了《保定天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自由股权转让协议》，保定市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无偿将天威集团100%的股权转让给宾庄集团，天威集团成为宾庄集团的子公司。

作为无偿转让的奖励，宾庄集团与保定市政府签署了《天威集团重组打造保定中国电力谷协议》，宣布天威集团将作为合作平台，共同打造保定中国电力谷。“十一五”期间，兵庄集团投资不低于150亿元，其中保定不低于120亿元；到“十二五”末，兵庄集团的投资不低于300亿元，其中保定不低于260亿元。

这在当时似乎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保定撤回了数百亿元的公园投资；天威集团依托中央企业的“大树”，可以利用宾庄集团的优势资源，加快“双主营业务”的发展；宾庄集团拥有新能源产业。

在随后的几年里，天威集团投资数百亿元在保定、四川、西藏等地建设了十余家新能源企业，形成了完整的晶体硅太阳能产业链、非晶硅薄膜太阳能电池产业和风力发电相关产业链。

虽然在2008年，由于金融危机，国内光伏产业处于低迷状态，但丁强的判断仍然乐观。“事实上，那段时间的低迷主要是受金融危机的影响，我认为这与行业本身没有太大关系。盈余现象主要是由于金融危机的暂时影响。从长远来看，多晶硅产能仍然紧张。”丁强在2011年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从数字上看，宾庄集团上台后，与天威集团和天威宝变度过了一段蜜月期。得益于光伏产业的投资收益，2007年和2008年天威宝变的净利润分别增长了220%和109%；从2007年到2011年的五年间，天威集团实现了总资产从100亿元到近400亿元的飞跃。

2011年7月10日，天威集团在进入新能源产业方面取得突出成绩，被视为中国企业转型升级的成功范例。丁强作为天威集团总经理接受了中央电视台的采访。

危机:多晶硅价格大幅下跌

2009年，天威宝变的净利润首次出现下滑，但公司在年报中强调“公司坚信新能源产业的广阔发展前景...未来，公司将在三年左右积极打造优势，并在五年内奠定强大的新能源产业发展目标。继续加大投入和支持力度，确保公司新能源产业超常快速发展。”

因此，天威集团继续追加投资，以保持前几年投入较大的新能源企业的运营。

2009年，天威保变短期贷款31亿元，长期贷款46亿元，同比增长55.4%。同年，天威宝变负债总额108.79亿元，公司负债率达到80%。2011年，公司通过配股和发行公司债券共募集资金净额39.84亿元，其中公司债券15.8亿元，通过配股偿还短期融资券7.9亿元。

天威宝变对美国虎科公司的持续投资成为其应对新能源产业危机的失败案例。

2008年3月，天威新能源在四川投资多个多晶硅项目后，与美国多晶硅供应商鹤谷公司(hoku Company)签订了4.68亿美元的采购合同，并预付了7900万美元。截至2009年下半年，hoku濒临破产，无法履行合同，天威投资近1亿美元以债转股的方式持有该公司。然而，持续的高投资没有得到回报。2011年底，鹤谷公司多晶硅项目被迫停止建设；2012年7月，鹤谷公司申请破产。

天威集团投资鹤谷公司不仅没有盈利，而且《国家商报》记者对天威宝变的年度报告进行了十多年的梳理，发现包括保定天威风电叶片有限公司在内的几家子公司在大多数年份都出现了亏损。

在实地考察保定期间，记者了解到保定天威风电叶片有限公司的工厂目前处于停工状态，在工厂门口只能看到几名保安，而工厂内空的地面上堆放着大量的产品。

天威风电叶片有限公司附近一家小商店的店主告诉记者，工厂刚投产时，人很多。夏天，工厂的员工来到他们的商店买水，人太多了，“冰箱根本关不上。”“没有半年，人开始减少；现在只有一些保安在守卫工厂。”

大量的长短期贷款和债券使得天威集团每年都要支付高额利息。据统计，截至2013年5月，天威集团对外融资规模达到234.42亿元。2013年，天威集团2011年发行的16亿元债券应付利息为9200万元。

产能过剩和多晶硅价格下跌给天威集团致命一击。2011年，多晶硅价格一路下跌，最低价格不到每公斤20美元，远低于国内大多数多晶硅企业的生产成本。

与此同时，天威集团的主要输变电业务也面临产能过剩等压力。

2011年，天威宝变获得政府补贴2.11亿元，净利润勉强达到3500万元；截至2012年，天威宝变净利润为-15.24亿元；2013年，天威宝变连续两年被st淘汰。

诉讼:向冰庄金融公司起诉

问题接踵而至，宾庄集团最终选择了“弃车保车”，并尽最大努力解决天威保变的债务问题。它还将亏损的新能源业务转交给天威集团，甚至其金融公司和天威集团也上了法庭。

为什么地方国有企业和中央企业之间数百亿的“恩爱”会逐渐消失？两份审计报告可能会提供一些线索。

审计署2011年发布的《中国兵器装备集团公司2009年财务收支审计结果》中，在提及天威集团对虎科公司的投资失误时，使用了“天威新能源没有审慎决策”的表述。

国家审计署2014年的另一份报告提到，宾庄集团的子公司天威集团在新能源方面的投资存在决策不规范、效益不佳甚至亏损严重等问题。“2008年至2012年，天威集团21个新能源固定资产投资项目中，有20个项目未通过董事会审议及其他法律程序，涉及投资152.75亿元；2010年至2012年，天威集团未经发改委批准擅自提出投资计划，实施的海外新能源投资项目因设计缺陷被迫停工、破产清算；截至2012年底，天威集团有3个投资项目超过计划投资2.85亿元，未按规定上报主管部门审批；有11个项目未经丙庄集团批准开工建设，总投资24.85亿元。”

宾庄集团和天威集团为母公司，时任天威集团董事长的丁强同时担任宾庄集团总经理助理。为什么数百亿元的投资出现“未经董事会审议等法律程序”和“未经宾庄集团批准”的情况？

对此，《国家商报》记者曾分别向冰庄集团和天威集团发出采访提纲，但均未得到回应。

2013年，冰庄集团决定重组天威集团，丁强被解除天威集团职务，仅担任冰庄集团总经理助理。同年9月，冰庄集团财务部主任邓腾江出任天威集团董事长。此后，邓腾江进行了一系列资本运营，以天威集团的输变电业务取代天威宝变的新能源业务。随后，天威集团的上市公司天威宝变以非公开方式向兵庄集团发行了1.6亿股股份，兵庄集团对天威宝变的持股比例达到33.47%，而天威集团的持股比例进一步稀释，使得天威集团不再拥有对天威宝变的管理权。

资产置换完成后，天威的未来规划中没有新能源的影子。天威宝变开始专注于输变电主营业务的发展，不断将公司的产业资源集中到输变电行业。

此外，宾庄集团金融有限公司诉天威集团金融贷款合同纠纷案。根据冰庄金融公司提交的财产保全申请，法院冻结了天威集团持有的天威保变股份，共计35228.06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25.66%。

农业银行保定分行(报价601288，咨询)成了打死天威集团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今年3月，农业银行保定分行扣划天威集团账户资金，冲抵天威集团所在地农业银行部分债务，最终导致天威集团资金链断裂，无法支付到期债券利息。

在今年4月21日无法支付利息后，建行和承销银行冰庄集团都没有选择天威作为其唯一的供应商。5月，宝钢集团财务公司再次提起诉讼，要求天威集团立即偿还明年2月到期的“11天威mtn1”中奖彩票本息，共计5000多万元。

数据显示，未来一年，天威集团将有25亿元中期票据、20亿元私募债券和40亿元银行贷款用于偿还本息。至于这些债务是否会得到救助，宾庄集团没有回应记者。在保定市天威集团总部接受《全国商报》记者采访时，当记者问及宾庄集团和宝变电气时，天威集团党委工作部的相关人员惊呆了，后者似乎很生气。他说:“关于宾庄集团和宝变电器，我们不做任何评估，所以我们不用管自己的事。”此外，天威集团高管不愿接受记者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