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国企腐败搞到海外 上了世界银行“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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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北京5月4日电(记者杨一申、杜芳、何新荣)中央纪委网站4月30日发布了一系列关于中央企业检查整改的通知，其中发给中石化、南航空集团公司、中海集团等企业的通知均涉及境外国有资产监管。据《新华视点》记者调查，一方面，境外国有资产规模和收入利润总额持续上升，110多家中央企业的纯境外单位总资产超过4万亿元；一方面，巨额的国有资产基本上没有经过审计，而且有大量的空白监督。

一些海外机构的账目是由海外子公司上报的，对“两桶油”海外资产的监管也很突出

根据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的数据，截至2014年底，大多数中央企业已在海外(包括香港和澳门)设立了分支机构，遍布全球150多个国家或地区。仅在中央企业的纯境外单位中，总资产、营业收入和利润总额分别达到4.68万亿元、4.49万亿元和1200亿元。

除了110多家中央企业的巨额海外资产外，地方国有企业的海外资产也是巨大的。据记者获得的一份文件显示，早在2011年底，广东省国有企业海外资产总额就超过了2700亿元。到目前为止，地方国有企业海外资产规模有了很大提高。

此外，由于海外存款和委托资产规模巨大，营业网点固定资产数额巨大，国有控股金融机构海外资产规模也很大。根据4月份披露的多家国有商业银行2014年年报，中国工商银行和中国银行的海外和海外资产均超过万亿元大关。

数万亿元海外国有资产的监管如何？在今年的全国人大会议期间，全国政协委员、原审计署副审计长董盛达表示，审计署基本上没有审计中央企业增加的海外投资，存在大量空白点。

“即使一些拥有海外资产的国有企业已经接受审计，它们也是对国有企业母公司的审计。其海外机构的账户由海外子公司自己报告，数据的真实性需要核实。”从事国有企业改革和设计的上海田强管理咨询公司总经理朱善波说。

最近，中国石油和中国石化海外资产运营中的问题频频暴露:在中国石油系统中，许多负责海外业务的高管都受到了调查，其中包括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前副总经理、中国石油海外勘探开发公司前总经理薄启亮。和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加拿大公司原副总经理李；中石化在《检查整改通知书》中表示，在海外业务资源配置管理方面，部分油气项目收购程序不规范，尽职调查不到位，部分实际操作效果与预期相差甚远；资产投资回报率很低，有些已经多年没有生产了。

除了“两桶油”成为海外国有资产监管的重灾区之外，中航油还因其在海外的非法衍生品交易造成了数亿美元的巨额国有资产损失，中国铁建沙特项目因缺乏风险管理和内部控制造成了逾40亿元的巨额损失。

海外国有资产存在诸多混乱，一些国有企业实际上在海外行贿。

复旦大学企业研究所所长彼得表示，中央企业的海外投资大多是高价值资产，如金融、矿藏和通信基站。由于一些子公司缺乏监管，出现了许多混乱。

记者了解到，目前，中央企业的国有资产监管部门和国有企业总部大多依靠“自我管理”的内部审计机制。在一些监管空白点的背后，海外国有资产管理存在许多混乱:

——利益转移导致国有资产流失。记者了解到，由于项目数量大、监管难度大，国有企业利益转移问题在海外资产领域由来已久，这一问题在我国也经常暴露出来。考察期间，中石化得到的反馈是:“管理人员利用所掌握的资源和平台，在海外业务中进行利益转移和交换”。在此之前，王学兵、张恩照等落马的国有大银行负责人也曾通过在海外收受贿赂，将国家利益转化为个人利益。

记者了解到，犯罪分子通常通过与承包商串通进行高价投标、与他人在商业和销售中结成利益联盟、在子女出国留学或就业时接受供应商的好处、接受客户的礼物或被安排出国旅游等方式转移自己的利益。

——参与海外腐败，在国有企业黑名单上行贿。商务部国际贸易与经济合作研究院跨国公司研究中心主任王志乐近日在“加强企业合规管理，推进企业依法行政”研讨会上透露，12家中国企业被世界银行列入黑名单。被列入“黑名单”的企业因涉嫌欺诈和贿赂，将在一段时间内被禁止承担世行资助的项目。记者看到，这份“黑名单”包括大庆油田路桥工程有限公司、中国交通建设有限公司、中国地质工程集团公司、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等多家国有企业。

海外代理人获取财富是“棘手的”。目前，许多中国企业在海外经营中需要通过当地代理商进行购销，这些海外代理商中存在着许多由垄断关系导致的腐败现象。一些国有企业海外机构的工作人员利用这种情况谋取私利。

“我们原来的一些外交官和商业代表留在国外，成为外国公司的代理人。他们利用熟悉的‘潜规则’来获利。”中铁海外工程有限公司副首席经济学家、法律事务负责人王军民表示，一些国有企业海外机构的员工与境内外本地代理人串通，侵吞企业利益，制造各种“灰色”代理费。因此，一些根本不需要机构联系的海外经济援助项目也会产生大量相关费用。

专家表示，外部审计应得到加强，混合所有制改革应得到推进

自2011年以来，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SASAC)先后出台了多项文件，构建海外资产监管体系。但实际上，“国有企业的部分子公司在巴拿马注册，股东在香港注册，经营的项目在澳大利亚，监管部门很难实时监控企业股权的财务关系。”彼得说得很清楚。

除了监管成本高、难度大外，企业海外管理的“自查自纠”模式也使得监管效果难以真正落实。例如，中石化在整改报告中宣布，自查自纠的违法支出仅为224万元，与海外600多亿元的非流动资产相比微不足道；然而，中国海运在整改报告中只是“老调重弹”，称将加强海外审计监管，提高审计权威，但并未推出令人信服的新措施。

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副会长李进指出，在没有第三方审计的情况下，中央企业的自查自纠很容易演变为内部人控制，这是境外国有资产流失的重要原因。

对此，今年4月，SASAC宣布将委托7家第三方会计师事务所招标，实施2015年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集中重点检查项目和境外国有资产检查项目。

许多专家建议，审计署和纪委的监管部门应该允许对海外国有资产进行专项审计和专项检查。这不仅能彻底查处“账外账”，还能极大地遏制国有资产海外运营中的一些违规甚至违法行为。

朱善波认为，防止国有企业海外资产流失的最根本途径是推动国有企业改善公司治理结构，通过混合所有制方式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如果这一制度到位，董事会、监事会和管理层可以明确分工，相互制衡。

“‘外出’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最好是各有国有资本、私人资本和管理团队资本，并将每个人的利益牢牢地绑在一起。”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副会长周说。

复星集团首席执行官梁信军等业内专家认为，未来可以探索“国有投资者+市场管理者”的模式，或者国有资本可以保证一定的收益，以优先股的形式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