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洗钱监控博弈：银行内部客户信息全流通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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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反洗钱监管体系逐步完善。记者从多个渠道了解到，全球反洗钱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打算对所有国家进行“分类”:一是有能力独立建立反恐怖融资和反洗钱监管体系的国家；第一类是这方面的弱国。联合国、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负责协助这些国家建立一套反恐融资监管体系。

据知情人士透露，作为反洗钱金融行动工作组的成员，中国也在考虑完善反洗钱监管的具体措施。例如，相关部门可以借鉴欧美国家的做法，根据金融机构的业务风险点，建立反洗钱风险控制的监控体系，取代现有的18种大额交易和可疑交易监控模式。

“与金融创新相比，我们觉得反洗钱的监管压力更大。”一位来自一家股份制银行自由贸易区分行的人士激动地说。

2013年底，央行[微博]正式发布《关于金融支持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意见》，明确自贸区内金融机构和特定非金融机构要按照法律法规要求，切实履行反洗钱、反恐怖融资、反偷税的义务。如今，一项重要任务是检查各种跨境业务的可疑交易，以防止FTZ成为资金非法出境时洗钱的新渠道。

根据上述FTZ分行，最近发现，一家跨国企业在与国内企业进行跨境贸易结算的过程中，利用其本国语言的多种拼写方法来设置不同的账户，并将贸易结算资金分散到这些账户中进行反复移动。

"我个人认为有洗钱的可能."他表示，银行应识别所有关联账户，并分析是否存在通过资金流动进行洗钱的嫌疑。但现实中，我行尚未建立能够及时识别高风险账户的数据库，缺乏具有丰富反洗钱监控经验的人员来跟踪和预测此类可疑账户的洗钱趋势。

FTZ分行人士直言，目前银行反洗钱监控系统更加注重及时发现可疑洗钱行为，但缺乏足够的历史交易数据对这些可疑账户的洗钱趋势进行预测和风险预警。

“做好反洗钱监管工作是全球银行业面临的新挑战。”安永大中华区争议协调与审查服务公司的合伙人杨艺华说。近年来，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为反洗钱管理的漏洞付出了巨大代价。特别是，欧洲和美国的一些大银行正面临数十亿美元的巨额罚款，因为它们违反了美国法律，并帮助那些被美国制裁的国家转移资金。

幸运的是，全球反洗钱监管体系正在逐步完善。记者从多个渠道了解到，全球反洗钱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打算对所有国家进行“分类”:一是有能力独立建立反恐怖融资和反洗钱监管体系的国家；一是这方面的弱国。联合国、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负责协助这些国家建立一套完整的反恐融资监管体系。

据知情人士透露，作为反洗钱金融行动工作组的成员，中国也在考虑完善反洗钱监管的具体措施。例如，相关部门可以借鉴欧美国家的做法，根据金融机构的业务风险点，建立反洗钱风险控制的监控体系，取代现有的18种大额交易和可疑交易监控模式。

“今后，央行可重点开展反洗钱监管，分析各金融机构客户洗钱风险的可能性，并要求金融机构所有客户进行评估和审查。”上述知情人士直言不讳地表示。

贸易融资隐藏着很高的洗钱风险

根据上述股份制银行自由贸易区分行的说法，目前涉及非法转移资金出境的洗钱途径主要包括三类:

首先，个人选择在一些海外城市进行虚假购物，如赌场或珠宝店。他们首先通过pos机刷卡“购物”，然后从商店取回相应的刷卡资金，并从该地区“清洗”资金。随着国内金融监管当局采用名单制度来监测涉嫌洗钱的珠宝店和赌场等消费场所，这种洗钱的途径变得越来越困难。

第二，个人首先在信用卡中存入大量资金，然后使用海外的银行自动取款机完成信用卡取现。由于此类操作具有交易频率低的特点，监管机构往往难以发现。这种方法可以一次将大量资金非法转移出境。目前，国内金融监管部门已经注意到这种新的洗钱模式，并开始监控大额信用卡的资金流向，以防止洗钱。

第三，通过贸易融资渠道，不合理的转让定价，伪造贸易凭证，虚构货物运输和商品数量等。被用来帮助大量资金非法离开这个国家。

“迄今为止，贸易融资仍是洗钱的主要金融工具之一，属于反洗钱监管的高风险领域。”安永审计服务合伙人于钱文直言不讳。原因是犯罪分子利用贸易融资以各种方式洗钱。例如，个别企业首先在香港成立了一个窗口公司，并通过贸易融资，他们从窗口公司支付大量的钱来进口一批货物。然而，事实是，这些货物并没有运入该国，而是留在保税区的仓库中，然后在适当的时候通过再出口交易转售给第三方。如果银行只依靠报关单、外汇核销单和合同单来完成这三个凭证，那么当银行看到货物进入香港时，就会给予贸易融资，如果银行不追踪货物的实际流向，企业就很容易得到一大笔钱非法出境。

上述股份制银行自贸区分行表示:“随着自贸区贸易融资流程的不断创新，银行面临的反洗钱监管压力越来越大。”

他预测，FTZ未来的贸易融资过程可能符合国际惯例。目前风险较大的是，只要货物和商品离开欧美国家的港口，相关贸易企业就会向自贸区银行申请贸易贷款。如果银行难以检查货物的实际交易对手和货物的交付进度，企业还可以在多个港口拦截货物，伪造贸易合同，以实现资金的非法退出。

“特别是在大宗商品跨境贸易领域，交易对手尤其复杂。有时，它们的最终卖家是受国际制裁国家的企业。一旦银行无法查明大宗商品交易的真实交易对手背景，它们很容易被国际监管机构怀疑。协助这些企业洗钱。”余指出。

上述股份制银行自贸区分行人士表示，该行已要求加强对一些反洗钱监管体系相对薄弱的国家的企业账户监管，特别是要实现“了解你的客户”、“了解你的业务”和“尽职调查”三项基本原则，防止跨境业务过程中的洗钱行为。

长期以来，国内银行主要对大额可疑交易进行反洗钱监管，对洗钱资金的归集路径关注不够，这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一些洗钱活动变得难以追踪。

一位长期从事反洗钱监管的银行家透露，即使资金非法出境，他们也将面临海外国家当地金融监管部门的反洗钱监管。不法分子经常寻找海外合作机构，在一些反洗钱监管措施相对薄弱的国家的商业银行开户，然后将大量资金分散到一些海外人士的不同账户中，以蚂蚁搬家的方式分阶段转移资金，然后通过资金归集业务将资金归集到一个账户中。由于这些账户中资金的跨境转移往往具有“频率高、金额小”的特点，如果银行难以掌握所有涉嫌洗钱的相关账户网络，就很难追踪到洗钱的踪迹。

大数据分析与反洗钱监管的兼容性问题

为了及时发现洗钱账户网络，建立风险预警机制，一些国际金融机构开始尝试引入大数据分析模式。

具体来说，这些金融机构首先通过公共渠道收集所有与涉嫌洗钱有关的可疑账户信息，并对相关账户进行跟踪调查，然后制作软件程序供银行比较客户信息，以了解其客户网络中的哪些客户账户与这些涉嫌洗钱的账户进行过金融交易，从而迅速采取措施防止洗钱。

然而，这种方法的数据更新成本相当高。一旦一些犯罪分子发现他们的洗钱账户被“曝光”，他们会迅速给自己的账户重新命名或改变注册地址，以逃避监管。此外，包括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管制处在内的一些欧美金融监管机构只定期更新可疑洗钱账户信息，这足以让犯罪分子利用这一时间差，在相关机构名单更新之前，通过更名继续从事洗钱活动。

记者了解到，这类金融机构专门聘请了一个由数百人组成的团队，跟踪这些犯罪分子是否给自己的账户重新命名，或者更改自己的银行账户，以更新必要的数据。

同时，一些金融机构利用大数据分析来关注可疑账户持有人的交易行为，并通过一些异常行为与账户资金交易的相关性分析来判断他们是否涉嫌洗钱。

“就像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是相对固定的一样，他的洗钱技巧也有一定的连续性。”杨对说道。然而，从一个人广泛的日常习惯中找出具体的洗钱技巧和操作信号并不容易。

杨艺华透露，围绕反洗钱监管的大数据分析模型中有两种数据，即结构化数据和非结构化数据。所谓结构化数据主要是指企业或个人的财务数据和资金流细节。这类数据仅占大数据分析模型的20%，其余80%属于非结构化数据，包括文字、图片和电子邮件中的聊天记录，并且这类数据正在迅速增长。

“这种大数据分析的难点在于将个人日常生活中的一些聊天习惯、图片和文字内容与账户资金的转移趋势联系起来，并找出洗钱的背景。”例如，杨艺华说，例如，一个可疑的账户持有人经常在每天下午3点给一些朋友发电子邮件，反复提到一些话，然后他的账户和朋友的账户之间就会发生一些不寻常的金融交易。此时，金融机构应使用大数据分析模型来判断他们是否将这些词语作为洗钱信号，并与其他人一起开始洗钱操作，从而预测其洗钱操作模式。

上述股份制银行自贸区分行的人士承认，他接触过这两个基于大数据分析的反洗钱监控模型，但他认为这两个模型主要是在分析可疑账户洗钱行为时起到了辅助作用。要真正建立一个完善的反洗钱监管体系，首先要解决的是银行之间以及银行不同部门之间的客户账户信息和数据共享，使银行内部员工能够完成反洗钱监管的三个基本操作原则，即“了解你的客户”、“了解你的业务”和“尽职调查”。

“有时我们会发现一个可疑的涉嫌洗钱的个人账户，但此人可能会在其他银行开立一些公司账户，因此我们无法全面跟踪他的所有资金交易，也无法判断他的洗钱操作模式。”上述FTZ分公司直言不讳地说道。

另一位知情人士表示，一些大型国际银行已考虑将全球零售银行、私人银行和投资银行部门的客户尽职调查工作整合到一个平台上，实现客户信息的内部全流通。然而，迄今为止，没有一家银行取得成功。

原因如下:首先，由于客户信息保密的需要，银行，甚至银行内部的各个部门，只能相互分享一些反洗钱的监管技巧和操作经验；其次，由于历史原因，一些银行分行在开业之初没有建立与总部相匹配的后台it数据处理系统。如果银行想在内部共享客户信息，它们必须花费巨额资金在全球所有分支机构建立统一的it数据系统。

于透露，由于客户信息共享操作困难，一些金融监管机构干脆采取了不同的做法。例如，今年3月，香港发布了《洗钱和资助恐怖主义活动的稳健风险管理》。其中一项措施是，当客户开立银行账户时，银行柜台工作人员应询问客户今年的纳税申报是否合理，并要求客户做出声明。

“这些声明可能只是表面文章，但它们表明相关金融监管机构有意加强对个人账户的反洗钱监管。”余认为。

记者了解到，欧美金融监管机构引入代理行互查制度，加强跨境金融业务反洗钱风险管理。例如，国内银行与美国的一些大银行有代理行关系，后者协助办理国内企业的海外支付、贸易结算、投资和金融业务，因此需要每年完成代理行的互查。这包括两家银行相互发送一套问卷，了解对方的内部反洗钱监管标准以及是否有完善的风险控制措施。只有当调查问卷的回答表明双方的反洗钱监管水平处于同一水平时，才能成为代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