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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年季春，《文史哲》部举办了“文史哲”杂志人文高端论坛”6——“智能政治的可行性及其局限性:儒学与自由主义对话”学术研讨会。 这个论坛更引人注目的不仅是论题本身的强时代性、焦点性和视觉冲击力，还有“能干的政治”理论的倡导者、加拿大著名的政治学家贝淡宁先生亲自参加，使讨论和论争具有现场感和对比性。 作者|刘京希，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教授，《文史哲》杂志副主编 资料来源|《文史哲》年第3期，第5-18页 年春，《文史哲》部举办了“《文史哲》杂志人文高端论坛”6——“智能政治的可行性及其限度:儒学与自由主义对话”学术研讨会，第一个论题是: 1、包括中国智能政治以前流传的历史生成与价值重新评价 二、能干的政治和民主政治的理论比较三、能干的政治是否成为衡量现代政治的基准，以及在现代社会的合法性和可行性四、在当今时代，能否构建民主政治和能干的政治相结合的混合政治体制模式 这个论坛更引人注目的不仅是论题本身的强时代性、焦点性和视觉冲击力，还有“能干的政治”理论的倡导者、加拿大著名的政治学家贝淡宁先生亲自参加，使讨论和论争具有现场感和对比性。 贝淡宁:“智能政治”的尊敬者及其思想逻辑贝淡宁《智能政治——为什么尚贤制比选举民主制更适合中国》英文版于年出版，中文版于年发售。 其意义是设计政治制度，选择具有超过整个社会人民平均水平能力的政治领导人作出道德落脚的政治决策。 即，能干的政治有两个重要因素:一是政治领导人有超过平均水平的才能和道德。 二是设计选拔这位领导的机制。 其次，贝淡宁给出的能干政治设计的具体制度机制或模式包括: (1)选民层面上民主与尚贤结合的模式；(2)中央政府层面上民主与尚贤结合的水平模式；(3)中央政府层面上的尚贤与地方层面上的民众 对贝淡宁氏能干的政治主张来说，这三种尚贤模式不是同时存在的，而是经历了否定否定的否定前后的探索比较和确立过程 贝淡宁说，第一种具有哲学特征，但在政治上行不通。 二是为了坚守20年，但这种模式与中国现在的政治现实相差很远，相比之下，第三种模式有更现实的可行性 第三种模式的重要部分不是地方一级的民主，而是中央政府一级的尚贤 这样，必然提出不可避免的尖锐问题:智能政治和民主政治哪个更好？ 俞平写了一本书《民主是好东西》，那是实现善治和政治正义的起点 贝淡宁认为，智能政治有权选拔具有高能力和美德的政治领导人，在影响政治共同体的广泛议题上决定。 也就是说，对于中国这样有独特政治文化的大国来说，除了选举民主制以外，还有道德上采取和政治上可行的其他选择，有助于纠正选举民主制的重大缺陷 能干的政治主张也有支持者和批准者 例如，张维早就比较了两种政治模式，即“更强调贤职能的模式”和“迷信选票的模式”，认为在两者的竞争中，中国选贤职能的模式有可能获胜。 例如，白慕东试图按照孟子的想法，探讨构建儒教理想政体的方案，更好地处理民主问题 他称这个理想政体为“孔氏中国” 总的来说，根据贝淡宁的思想逻辑，另一方面，智能政治作为历史悠久的以前流传下来的政治文化和实践模式，经过时代性改良，赋予其时代性内涵，成为民主政治的反动，避免民主制的弊病，为人类政治实践创造新 另一方面，智能政治本身天生具有的制度弊病，特别是上层权力来源的合法性即政治(过程)的合法性问题，依赖于智能政治理论本身，无法通过自我接触提供圆满的答案 因此，有必要借用民主政治的“钥匙”。 这是因为无可厚非。 因为任何理论都不纯粹，不纯粹，不需要其他理论资源的支持。 问题是，对“想把民主政治退出神坛”一心一意的贝淡宁氏来说，有几分情欲，似乎是矛盾的。 吊唁是贝淡宁追求的最终依赖还是民主制，由此为“尚贤制”提供根本保障 二、儒家的理想和追求:智能政治历史基础贝淡宁《智能政治》一书给我们强烈的思想冲击，第一不是来自其尚贤制的政治主张，而是充斥在这一主张背后的浓厚儒家思想和理想追求。 作为政治学家的贝淡宁不是一贯的儒家学者 可以说儒家思想为贝淡宁的能干政治主张提供了历史资源 儒家思想提倡的政治制度是他认识中最理想的政治制度 但不可避免的是，中国的现实政治实践正好提供了一个关注零距离能干政治的绝佳模板。 在这样接触儒教学说之前，贝淡宁是社区主义精英主义者，这种社区主义精英主义价值观正好与儒教政治思想具有天然的内在结合性，意气相投，迅速接近儒教思想，提供必要的思想通道 但是，据贝淡宁介绍，很多思考立足于以前流传下来的“来自中国的历史文化，不是来自西方”。 反过来看，贝淡宁是深受儒家价值观影响的学者 年7月，他与儒家学者蒋庆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儒家宪政宣言》。 贝、蒋两人主张民主也在实践中有缺陷。 他们提出了设立“通儒院(代表天)、国体院(代表地)、平民院(代表者)”三院，共同实施“仁政”的模式。 但是，后来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贝说自己部分改变了主张，但其能干的政治主张儒家思想和文化基础，一定很明显。 在任何社会，都有不同的等级、不同的平等 问题是什么是合理的等级，什么是不合理的等级 这方面的儒家想承认自由主义者通常不愿意讨论这些问题。 具体来说，对贝淡宁的智能政治主张来说，在个体边缘时，它成为了集合西方社区主义、精英主义基因和东方儒家文化资源的奇怪拥挤 相对于儒家贤人政治的理想，贝淡宁的政治尚贤制，准确地说可以说是“新贤人政治” 因为想探索结合现代民主制和尚贤制的理论路径，所以和以前传下来的尚贤制完全不同 其实，贝淡宁的智能政治的“新”，只不过是以前就传入政治儒学的东西。 与现代新儒学相比，理念上没有什么新的意义 如果说儒学是建立在小农经济基础上，为政治支配服务的“官学”，那么从以前开始良能政治就是建立在小农经济基础上的“保育式政体” 从以前流传下来的贤人政治变种——新贤人政治的主张，取代了现代多样的异质性社会取得同质性的小农社会，公民的经济、社会、政治和精神需求呈现多样性的社会事实，是从以前流传下来的以等级制管理形式为主的政治运营方法 三、道德精英主义:智能政治的本质通常是精英主义理解政治和历史的做法，其最极端的形式是社会总是在少数人(精英)的控制下，他们在社会中发挥决策性的作用，把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 稍微细分一下，就会发现在不同的政治文化环境中精英主义有不同的制度理念基础，因此有不同的表现形态 那么，贝淡宁新智能政治主张的精英主义到底基于什么样的制度呢？ 新的能干的政治主张者总是试图把选定的贤人和民主的一些理想因素混合起来，例如基层政府实行民主选举，以形成某种混合性的理想体制 但是这个构想受到黄玉顺先生尖锐的反对讯问。 贝淡宁所谓能干的政治和精英政治，实质上是从中国古代儒家中汲取中国现实的尚贤制，这种政治精英经常被与人民主义混淆。 理由是人民主义往往有韦伯斯特所说的“圣诞权威”情结，即对精英——魅力领袖的崇拜。 人民主义其实不是任何主义，而是社会感情，所以它可以和任何主义结合。 和自由主义结合起来就是民主 和国家主义结合的时候，它倾向于变成别的东西。 贝淡宁的所谓智能政治显然是后者，是与人民主义结合的精英 对能干的政治精英主义本质，秦晖有独特的见解 他认为能干的政治本质其实是“贵族政治”。 “智能政治”是西方最合适的翻译是“贵族政治” 亚里士多德说的贵族政治，其实没有血缘的意思，真正的意思是“优秀的人的管理”。 这里，“智能政治”基本上是没有意义的概念。 每个政治都是因为他主张找好人和聪明人来支配，包括希特勒在内的身体没有说他会选择坏人和笨蛋来支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如果把能干的政治作为一个目的来看的话，所有的政治都可以主张那是能干的政治 很明显，隐藏在能干政治背后的精英主义本质无论基于什么思想和体制，无论它有多么高尚的道德需要，其最终的客观社会效果都不好 以精英主义为基础的能干政治，本质上是把社会人分为“治者”和“被治者”的二元政治结构 在这种统治结构中，前者为精英属性处于崇高的地位。 因此，“天然地”占有最高质量的社会资源，占有特殊的政治地位，享受专业大众的膜拜，特权和偶像崇拜应该由此生成并披上了合法的外衣。 因为明智的政治主张包括偶像崇拜的文化和思想基因。 因为政治偶像的崇拜和神格化，往往会降低整个社会的集体心理、智力水平、鉴别能力，形成领导所有人格崇拜的社会心理气氛。 这种社会心理气氛正是能干的政治走向集权的政治文化基础 而且，从意识形态的立场来看，精英主义的特征是崇尚政治权威和政治权威 在能干的政治体制下，政治权威和思想权威往往是一体的两面，是政治权威，是意识形态的至高无上权威 也就是说，在能干的政治体制下，“权力中心是天然是真理中心”，正如福科所说，国王是“正义之源” 四、权力的正当性及其制约:“智能政治”不可逾越的障碍是讨论智能政治，不可避免的深层问题是如何控制人性与权力之间的关系 其实，不仅是权力的制约，包括权力的来源、权力行使主体的认定，能干的政治面临着很多问题 第一个关键是，谁会选择贤职能的合法性主体？ 那个选择主体资格由谁授予？ 从逻辑推导来看，重要的问题是智者谁能识别。 如果智者被其他智者识别，这显然犯了循环论证的错误，作为识别者的智者从哪里来？ 如果智者被某个权威识别，相信智者政治的主张者也不承认这些人有识别智者的公共说服力 如果智者能根据大众识别，智者政治和民主选举的区别是什么？ 客观上，没有任何保证识别和能干的手段 贤是怎么产生的？ 任命还是选举？ 如果是任命的话，这也陷入了“贤人谁能识别”的逻辑困境 如果是选举，民主是什么？ 一句话，新能干的政治逻辑起点是什么？ 很明显，这是不可避免的终极问题 第二个关键是，作为政治类型，新能干的政治需要回答的是其权力来源的合法性是什么？ 换句话说，那个程序的正义是什么？ 我们发现，与能干的政治相比，民主政治在制度设计层面处理了有关权力来源的合法性和合法性的问题，即程序正义这一根本问题 只论程序正义，民主是公民同意的基础上的权力授受关系，这是政治权力关系正当化的当然前提 从本质上说，智能政治最致命的软肋是无力处理从制度层面获得权力的根本问题 第三个关键是新智者政治中的智者是否需要制约。 根据需要，新能干的政治提供什么样的制度化方案，能统一应对政治权力的限制和监督这个难题吗？ 换句话说，它的本质正义是什么？ 除了权力来源的正当性问题，能干的政治没有给出有说服力的答案。 对于权力运行过程比较有效的监督和制约，明智的政治主张也不能提供自立性的方案。 常见的政治景观和最终的结局，“制度的笼子”往往起不到本来的作用 更常见的是，没有加分、高度集中的政治权力和政治权威，没有内在意愿，建立了限制自己权力的制度机制，任何机构和权力，天生都有自我强化的本能和冲动，但都是铁则 第四个关键是新能干的政治可以通过什么制度来处理社会活动家的权利，乃至对基本人权的保护问题？ 有能力的政治主张者承认存在腐败、僵化、合法性三大问题 关于政治生活中异分子的政治权利和基本人权保护这一现代政治学所关注的重大问题，在能干的政治相关着作中遗憾地没有被提及 我们可以就能干的政治主张的理解，推测一下这个问题的处理方案，这个方案显然类似于遏制腐败的方案 从历史上看，能干的政治本质上是整体权力 整体权力是指政治权力总体上在各个方面支配社会资源，且内在具有摆脱制度和法律制约的冲动 因此，特权、滥用引起的权力腐败总是无法防止的 当然，这个体制不允许权力腐败，不可否认与腐败行为作斗争，但其缺陷使对腐败现象的制度性预防变得不可能 五、“智能政治”:未来道路和智能政治主张的背后包含着道德精英主义观念的本色 而且只是基于精英主义的想法，相对来说，智能政治的主张程度不同，有轻视民众的权利和相应的主体价值的实现的倾向 这确实强调了重大的理论问题:人类社会政治文明迅速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们政治文明迅速发展的终极目的是着眼于工具的理性，追求眼前利益和功利价值的最大化，是效率优先和直接有用的，“有用的用”，我们就不需要对智能政治理论的主张寻求缺点，而采取鼓与鼓的合作态度 回顾一下，我们再来看看应对能干政治的现代民主主义。 那也只是像能干的政治一样，谋求功利价值最大化的社会政治管理工具吗？ 如果是的话，我们可以完全放弃。 因为如果承认民主政治的功利价值，其功利价值就比不上有效率的政治。 说到能干的政治部分具有前近代的特征，现代民主政治是现代的政治实践，正好构成了对能干政治的时代反动。 民主政治在现在的社会实践中受到挫折，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出现了信任危机，但这场危机并不构成我们总结恶毒的民主政治理由 问题的本质是民主政治作为现代政治制度的形式存在着许多实践版本 宏观上有资本主义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民主主义的区别 主观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各自的民主空间体系有多种多样的探索 所以，民主实践形式受到挫折，没有构成以带有前现代色彩的能干政治否定现代民主政治通常实践的充分条件 即使西式民主总体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失去了存在的原因，也应该取而代之的是更具时代性的、更新的政治生活组织形式。 由此可见，无视具体的制度模式，在普遍意义上，民主作为广大公众的生活习性和文明社会的基本价值，成为人类社会的共同追求 也许，在某个国家的某个阶段，作为功利的管理手段，能干的政治可能具有有效地超越民主政治的独特特征，但随着文明进程的导出和这个进程的重要副本市民主体意识的普遍觉醒，这种“地方性知识 关于智能政治及其未来方向，也必须放在人类文明发展和快速发展的整体结构中进行研究判断，放在人类文明的连续性和共时性时空结构中进行定位，这样才能得到更正确的前瞻性结论 这种历时性和共时性的时空结构不是我们常见的自然性时空结构，而是显示人类社会快速发展进展的制度性时空结构和文明性时空结构 从这一立场我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智能政治的未来命运取决于儒家政治哲学、中国道路及民主政治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其前景 (在本文编写提纲的过程中，王学典先生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和建议。 李梅、邹晓东的两位同事也提供了本文写作所需的资料支持 在此一并致以衷心的感谢！ 这是缩短版，阅读全篇建议点击左下角的“阅读原文”阅读。 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强和在世界上影响巨大的迅速提高，中国历来以文化特别是儒学的资源和价值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获得了新的发掘、研究和同意。 20世纪，儒学是否会影响中国以西方为基准的现代化受到关注，儒学中民主主义和科学是否开放受到关注 到了21世纪，充分肯定儒学独特的价值和意义，从宏观上开始关注儒学，作为普遍伦理可以为人类的和平与幸福提供那些理念。 微观上，人们开始关注儒学作为具体、可操作的政治设计能为现实政治提供什么样的管理智慧 近年来，儒教的“智能政治”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这与如何利用儒教政治哲学遗产，不缺陷西方民主政体，设计最合理的政治体制的现实考虑有关 正如呼吁这项研究的贝淡宁教授所说，“智能政治”很可能是现在“儒学中研究最少，但最有影响力的政治主张”。 可以说“智能政治”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强烈的现实意义。 明确和系统化中国历来流传的政治价值观，道德接受这种价值观，使其在政治上成为可能是极其重要的 今后我会定期发行这方面的论文，深化这一讨论 在儒学和政治学的基础上，想从正反两方面研究以下问题:智能政治是如何定义的？ 能干的政治是什么学说，它有那些优点和缺点？ 能干的政治有什么历史，过去的经验有助于提高今天的政治实践？ 你能对今天的政治制度和领导选拔有什么启发？ 今天能干的政治可以设计或者应该如何设计，如何改善？ 能干的政治具有普遍意义还是只适用于中国？ 能干的政治和民主政治的关系，儒家对能干的政治思想的批判及其探讨等 总之，我们的目的是把“智能政治”研究作为重新评价儒学价值的入口，进一步发掘能为世界贡献的宝贵思想和政治遗产，使中国的历史文化在我们巨大变化的时代中焕发新的生命。 推荐阅读: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生态应致力于加强制度建设 智能政治是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生态要求不相容的政治现象 因此，构建良好政治生态的重要理论前提之一是为能干的政治消除魅力，消除人们对能干政治的迷思 推荐阅读:“精英主义”本来是西方现代民主制度下的政治现象和政治倾向，但贝淡宁强加于古代儒家和现代中国，被称为“智能政治”。 这不仅是反民主的政治理论，而且充满逻辑矛盾，否定人民的主权，本质上是通向极权的道路 复印|李扬眉微信制作|雷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