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减持美债 过多美债成为“中国式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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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吉如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

谭雅玲

中国外汇投资研究所所长

徐洪才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经济研究部主任

中国不再是美国的“头号债权人”。根据美国财政部的最新数据，截至2月份，中国持有1.2237万亿美元的美国债务，比1月份减少了154亿美元。这是中国连续第六个月减持美国国债，其持有量降至第二位，而日本则重新夺回了2008年被中国夺走的美国第一大债权人的地位。

与此同时，自2014年年中以来，中国外汇储备开始下降，从去年6月底的峰值3.99万亿美元降至今年3月底的3.73万亿美元。

美国债务和外汇储备双双下降

这是中国连续第六个月减持美国国债。从去年9月到今年1月，中国分别削减了美国债务34亿美元、136亿美元、23亿美元、61亿美元和52亿美元。

与此同时，中国外汇储备下降。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的最新数据，2015年3月，中国外汇储备为3.73万亿美元。事实上，自去年7月以来，中国的外汇储备一直在持续增长，现在开始出现拐点，而不是跃升至4万亿美元的高位，而是呈下降趋势。

许多专家表示，美国国债的收益率不高，低于我国国债的收益率。如果我们计算中国持有的外汇储备的经济账户，专家说外汇储备总体上已经贬值，但它们只是账面损失。然而，机会成本比账面损失更严重。一美元只能赚取2%-5%的利息，许多其他赚钱的好机会都被错过了。

昨天，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司司长关涛表示，外汇储备管理部根据市场判断买卖美国国债是正常的，增减美国国债是正常的投资行为。美国国债是全球债券市场最重要的投资和交易品种，具有较大的市场容量、较强的流动性和良好的风险回报特性，是各国外汇储备管理的重要投资市场。

增加海外投资和支出

中国的美国债务和外汇储备双双下降。分析指出，中国过去出口是为了赚取外汇和储存更多的粮食，但现在它更加关注如何更明智地使用美元。

4月21日，据报道，中国将向拥有巨额外汇储备的国有政策性银行注资620亿美元，以支持“新丝绸之路”计划，该计划用于基础设施建设，以开拓海外市场。此前，中国表示将投入400亿美元作为丝绸之路基金。随着一带一路和AIIB的发展，中国的外汇储备可能会有一个新的开花方法。

关涛说，中国在拓宽外汇储备使用渠道方面做了一些有益的尝试。去年年底成立的丝绸之路基金，初始资本为100亿美元，其中外汇储备占65%。今后，外汇储备管理将继续尝试多元化使用的新举措，这不仅将与国家战略的实施相协调，也将提高外汇储备的使用效率。

据媒体报道，李克强总理早在去年5月就表示，巨额外汇储备已经成为中国的一大负担，因为它将成为中国的基础货币，从而影响通货膨胀。两个月后，2014年7月，中国外汇储备开始下降。

以每年年末为统计节点，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占外汇储备的比重从2008年的37%下降到2014年的33%，除个别年份略有波动外，总体呈下降趋势。

在这些变化的数据背后，中国企业已经走出去，增加了海外投资，一带一路和AIIB资本的使用，以及它们在未来可能起到的推波助澜的作用，为中国在国际资本市场找到了一个投资的好地方。

4月17日，中国总理李克强表示，他将增加外汇储备的使用，以帮助企业进行海外投资。

在美国债务和外汇储备的变化背后，中国的下一个游戏是什么？《新京报》记者采访了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经济研究部部长徐洪才、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沈继儒、中国外汇投资研究所所长谭雅玲。

专家认为，美国债务的减少主要是由于外国投资的增加和更多的外汇储备渠道和出口。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和亚洲投资银行将改变外汇储备的用途，而不仅仅是购买政府债券。中国增加海外投资，更好地利用外汇资产，将是一种新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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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购买美国国债是得还是失？

徐洪才:在计算美国债务和外汇储备的损益时，要考虑的因素非常复杂，至少有三点。首先，2015年4月21日的汇率是6.13。2008年6月，1美元可以兑换6.86元人民币。假设持有的所有美国债务为1万亿美元，汇率带来的折旧率约为10.6%和1060亿美元。然而，这只是账面损失，没有交换就不会有实际损失。

比上述两种损失更直接、更严重的是机会成本的损失。如果我们用赚取的外汇购买美国债券，我们就不能同时进行其他投资，我们只能赚取2%-5%的利息。此外，我们还应该考虑美元的通货膨胀，这将导致美元的购买力下降。

沈继儒:这主要是账面上的损失，因为事实上我们不会大规模出售美国国债。购买美国债权人主要是为了安全，其次是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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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多的美国债务已经成为“中国式的担忧”？

沈继儒:美国过度负债确实成了一种负担。中国持有的美国债券将在美国保留大量资金，不能在中国使用。然而，美国债务的利率非常低，因此很难完成维持和增加其价值的任务。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可能会被美国债务所束缚，成为美国债务的人质。

然而，中国欠美国的债务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情结。中国持有美国债务有两个来源，一个是贸易顺差，另一个是对中国的直接投资。

中美之间的贸易额每年超过5000亿美元，我们希望购买更多的美国商品。然而，美国对高科技产品实行技术控制，并阻止企业出口这些产品。最近，它宣布将禁止美国企业向中国出口超高速计算机芯片，人为地扩大了中美之间的贸易平衡。中国积累了大量的美元长期盈余，对美国的进口和投资有许多限制。

当世界各国在中国投资时，他们会带来美元，而美元只有兑换成人民币才能在中国市场使用，这使得央行只能被动地购买美元。这两个方面带来了大量的美元，如果搁置在中国，这些美元不会增值。然而，美国公司债券可能有破产、破产、违约等风险。因此，出于安全原因，我们不得不购买美国国债。

徐洪才: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因为美元是世界货币，美国不需要持有其他国家的债务。然而，美国工商企业拥有大量海外资产，包括直接投资和金融投资，投资回报率为15%。美国的聪明之处在于以3%的利率从中国借钱。中国很富有，但是它不能自己挣钱，所以如果我们买美国的债务，我们会吃肉，喝汤。

尽管如此，美国并不欣赏它。金融危机期间，中国被指责持有过多美国债务，导致全球经济失衡。美国彼得森国际金融研究所甚至提议对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征收特别利息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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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什么大规模削减其美国债务？

徐洪才:美联储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美元进入升值周期，人民币对美元小幅贬值，导致中国国际收支顺差减少，出现平衡趋势。目前的贸易顺差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这是一个理想的状态。一般来说，随着新增外汇资产的减少，美国债务也会减少。

此外，中国的外汇需求增加，导致去年出现1000亿美元的赤字。企业利用外汇进行海外投资的情况也在增加，企业持有美元资产的意愿也在上升。

中国减少美国债务与企业增加海外投资和人们增加海外消费密切相关。这只是资产形式的变化。这种变化正是我们想要的。最初，由于人民币单边升值，央行别无选择，只能持有大量外汇。多年来，它一直试图把外汇藏在人们心里，但现在有了好的迹象。

我们现在过得很愉快。人民币对美元有升有降，人民币市场汇率接近均衡，打破了过去人民币对美元单边升值的不利局面。

谭雅玲:前一段时间，中国外汇储备的比重过高，因此有必要调整外汇储备的增长速度，这与我们的初衷是一致的。随着美元的升值，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结汇，即把外汇兑换成人民币，这也减少了他们的外汇储备。

同时，应该注意的是，中国的对外贸易形势不是很好，出口创汇能力也没有过去那么强。外汇储备的海外渠道更多，资本外流、海外并购和投资增加。此外，中国减少美国债务也可能与美国债务的赎回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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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和AIIB会带来什么影响？

徐洪才:目前，中国推动的一带一路将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而AIIB是一个起点。

中国已投资400亿美元建设丝绸之路基金，中国向AIIB认缴的初始资本可能为500亿美元。未来，随着一带一路自身的发展，建设和运营将会加快，将会衍生出许多投资机会。许多企业和金融机构将积极参与增加外汇的使用，这相当于发现外汇储备的新用途。这可能会间接导致外汇储备和美国国债持有量的减少。

中国越来越意识到它赚的钱应该自己花，而不是别人。

我也乐观地认为，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将在未来十年逐步提高，其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份额预计在2025年达到10%左右。

中国的商品和服务贸易居世界首位。去年，外国投资超过了吸引外国投资，成为资本净出口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外汇储备，新的外国投资在世界上遥遥领先，仅次于美国和日本。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币国际化将有利于全球金融稳定，在一定程度上分散美元风险，有利于国际经济的再平衡。

谭雅玲:美国债务的减少主要是由于外国直接投资的增加和外汇储备的更多渠道和出口。一带一路才刚刚起步，AIIB的模式还没有完全形成。美国是否会加入还不确定。用人民币结算对外贸易并不是什么新现象。目前，人民币不具备国际储备货币的资格和地位，10年后人民币是否具备国际储备货币的功能还远未可知。

沈继儒:一带一路和中国在世界上倡导的亚洲投资银行是要改变外汇储备的使用，而不是简单地购买政府债券，他们从事的是实体经济。一带一路的贸易将增加外国投资者用人民币结算的意愿。例如，外国购买中国铁路设备并使用人民币作为定价工具，从而加速了人民币的国际化。AIIB的部分资产是人民币，人民币结算也将加速人民币国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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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中国的外汇储备投资会发生什么？

徐洪才:美国债务和外汇储备增速放缓甚至停止增长，可能成为新常态。随着海外直接投资的增加，加速海外并购和投资将成为一种趋势。中国已成为资本净出口国，资本外流的增加可能导致外汇储备增量的减少。我们有更多的方式把钱花在海外，这不仅限于购买债券。事实上，减持美国国债也是全球资产的重新配置。

沈继儒: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后，人民币有涨有跌，越来越国际化，汇率由市场供求决定。美元汇率也是市场化的。是否减少美国债务应该根据中国外汇市场的情况来决定。然而，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仍持有大量美国国债，不会一直减持。最近，中国已经退居第二位，日本持有的美国国债仅比中国多7亿美元，差别不大。

即使中国需要做出调整，也需要很长时间。美元是世界主要储备货币，欧洲的债务状况比美国更糟。欧洲仍在实施量化宽松政策，其经济不如美国。美国国债不仅是一个风险因素，也是强大国力的体现。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国增加海外投资、更好地利用外汇资产将是一种新常态。

谭雅玲:美国债务和外汇储备不可能总是呈现单边下降趋势。市场有起有落，有起有落。但是，可以预见，未来6个月，外贸形势不容乐观，外汇储备将会减少。然而，美国债务的增加或减少也需要考虑国家资产结构。记者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