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人事变动进入高峰期 谁是下一任央行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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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朱振鑫

前面写道:自从周小川在2013年再次当选央行行长以来，关于下一任央行行长的猜测从未停止过。两会前后，是高层人事变动的高峰期，郭树清出任央行行长的消息再次不胫而走。这是空新闻吗？除了郭树清，还有哪些潜在候选人？它将对未来的政策趋势产生什么影响？尽管内部人的想法仍然未知，但我们仍然可以从外部做出预测。毕竟，必须有一个预测。如果是对的呢？

在中国主要部委的领导人中，央行行长不一定是最有权力的，但肯定是最受关注的。这个神秘的机构位于象征权力的长安街和象征财富的金融街的交叉口。有人甚至开玩笑说，中国央行的“美元”可能比美联储(Federal Reserve)还多(2013年6月之前，中国央行的外汇储备总是高于美联储的总资产)。在著名的福布斯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排行榜中，现任央行行长周小川多次进入前20名。他打败的人包括大多数国家元首和国际组织的首脑，而在他之前唯一的中国人是当时的胡锦涛总统。

这似乎是一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差，但现实远非如此美好。在过去的几年里，央行行长更像是一个越来越困难的工作。除了像其他央行行长一样努力应对经济下滑和通缩，中国央行行长还承担了更多的政府职能。与中央政府合作始终是央行最大的政治任务。对内，要配合稳定增长，推进改革；对外，要配合稳定汇率，防范风险。内部和外部环境是不可预测的，同时考虑这么多目标的难度是可以想象的。

鉴于这一特殊性，每一位央行行长在选择时都很谨慎。上世纪90年代，时任国务院常务副总理的朱镕基甚至亲自负责，并以中央政治局常委的身份担任了两年的央行行长。然而，这种“非常规操作”在央行行长的任命中并不罕见。2013年，65岁的周小川已经到达了部级干部的退休红线，他退出十八大似乎为他的退休铺平了道路。出人意料的是，周小川在“两会”上成功当选为CPPCC全国委员会副主席，并成为国家领导人之一，突破了65岁部级干部退休红线的限制。到目前为止，67岁的周小川仍然是方成街32号的主人，他也是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央行行长和“部长”。高级官员在任命央行行长时的谨慎也显示了这一职位无可比拟的特殊性。

然而，随着周小川年龄的增长，他退休只是时间问题。问题是，谁将成为周小川的继任者？自去年以来，有很多关于央行行长候选人的消息，但这些消息一个接一个被篡改。近日，媒体报道称，郭树清将接替周小川出任央行行长。我们不能说实话，但我们可以分析郭树清成为央行行长的可能性。

与任何职位的任命一样，央行行长肯定会满足一些书面或非书面的必要条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共有11位央行行长，其中包括改革开放以来的7位。然而，20世纪90年代以前，由于计划经济转型的特殊时期和国务院机构改革的缺失，央行行长更换频繁，候选人背景复杂。1993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朱镕基甚至亲自出任央行行长。1995年以后，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形成，中央银行行长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轮换周期。因此，在考虑下一任央行行长候选人的条件时，实际上只有两位具有参考价值的行长:1995年至2002年的戴相龙和2002年至今的周小川。然而，毕竟，央行仍是国务院下属的一个部门，行长的任命也将遵循其他部长任命的一些规则。

表1:改革开放以来历届央行行长相关信息

首先是年龄。这是一个硬杠杆。原则上，部长的退休年龄是65岁。考虑到五年任期，新部长的候选人一般尽可能控制在60岁以下。当然，60岁以上的部长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针对一些特别重要的职位，没有合适的过渡安排供年轻人选择。如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主任许(62岁上任)、财政部部长楼继伟(63岁上任)、国防部长常万全(64岁上任)、商务部部长高虎城(62岁上任)。从央行行长来看，戴相龙和周小川分别是51岁和54岁，任期分别为7年和13年。显然，在央行行长的候选人中，中央政府更倾向于选择一个相对年轻的候选人，这样他的任期可以更长，从而在复杂的内外环境中保持货币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是中央让65岁的周小川继续站岗的原因。因此，如果你超过60岁，你就不太可能成为央行行长。从这个角度来看，59岁的郭树清并没有什么劣势，但他似乎没有太多优势。

表2:前两届政府部委负责人的年龄信息

第二是专业精神。像美联储一样，央行是典型的技术官僚。熟悉央行的人有一种感觉，这里的官员不像许多部委那样咄咄逼人，而是更像温和的学者。根据不完全统计，在中央银行工作的医生人数应该是所有部委中最多的。有人甚至开玩笑说，这不是主管货币权力的权力部门，而更像是一个货币研究室。玩笑归玩笑，因为经济体系是复杂的，货币是全身运动的，没有任何专业技能的央行行长是不可能胜任的。

现任国家主席周小川是中国领先的经济学家。他是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经济系统工程专业最早的博士生之一，也是首批获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之一。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周小川一直深入参与经济体制改革诸多课题的研究工作。1986年至1987年，任国务院体制改革领导小组成员，并兼任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副所长。周小川发表了许多有影响的学术论文和著作，其中《重建银企关系》和《社会保障:体制改革与政策建议》分别于1994年和1997年两次获得“孙经济科学奖”，被誉为中国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在历史上，除了周小川之外，只有三位学者获得过孙的奖，他们分别是现任北京大学常务副校长刘伟、现任中投公司副总经理、郭树清。

郭树清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系，曾在牛津大学做了一段时间的访问学者。郭树清虽然拥有法学博士学位，但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一直从事宏观经济学和经济体制改革研究，发表学术论文300余篇，学术著作10余部。从这方面来看，郭树清的成就似乎不亚于周小川。与其他同级官员相比，郭树清也有明显的优势。

第三是政治经验。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曼昆曾将经济学家分为两类，一类是擅长研究问题的“科学家”，另一类是擅长解决实际问题的“工程师”。对于央行行长来说，后者显然更有必要，尤其是在中国这个相信实践才能获得真正知识的国家。学术成就只能证明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你能否成为一名不可战胜的“工程师”取决于你的政治经验和资历。

根据近年来两位央行行长周小川和戴相龙的简历，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都有四大银行和央行最高领导人的工作经验。周小川1991年至1995年担任中国银行副行长，1995年担任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1996年担任中央银行副行长，1998年担任中国建设银行行长。戴相龙曾担任中国农业银行副行长、交通银行党委书记、央行副行长、党组副书记。但不同的是，周小川更熟悉资本市场，曾担任过证监会主席，而戴相龙更有地方工作经验，曾担任过江苏省奉贤县副县长、天津市市长、市委副书记等。

显然，大型金融机构(尤其是四大银行)和央行的工作经验是非常必要的，这更有利于理解货币政策的传导，便于决策。虽然地方政府的工作经验不是必要条件，但它可以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在这一点上，郭树清有明显的优势。就金融相关工作经验而言，郭树清绝对可以算是资深人士。曾担任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党委书记、中国建设银行投资有限公司党委书记等重要职务。

此外，郭树清也有一些地方工作经验，这给他增加了很多。目前，他是山东省省长和省委副书记。近年来，他在山东进行金融改革，将30多名中央财政干部下放到基层任职，引起了社会的关注。20世纪90年代末，郭树清还担任过贵州省副省长。此外，郭树清还担任中国证监会主席，在他任职期间引发的监管改革风暴引起了市场的广泛关注。总体而言，郭树清的资历优势相对突出，这是他成为热门人选的主要原因。

第四是政治层面。在中国，干部队伍是一个等级生态系统，一般不会有跨越式晋升。作为最重要的部长职位之一，央行行长也不例外。从行政层面来看，周小川上任时，已经是证监会的正部级主席，戴相龙从央行副行长调任副部级，虽然比周小川上任时略低，但也是合理的。近两位央行行长来自中国共产党。从党的层面来看，周小川在2002年12月正式上任前一个月当选为中共第十六届中央委员。戴相龙在1995年上任前是中央候补委员，直到1997年才成为中央正式委员。一般来说，历史上央行行长的最低门槛是副部级和中央政府候补成员。考虑到中央政府越来越重视这一职位，这一门槛有可能提高到正部级和中央政府成员。郭树清在这方面没有劣势。59岁的郭树清已经晋升为部长级，并在十八大上成功进入中央委员会。

综上所述，中央银行行长最好具备以下条件:年龄不超过60岁，有扎实的经济金融研究基础，有在中央银行或四大银行高层的工作经验，熟悉货币政策和金融体系，最好是正部级和中共中央委员。

从这些条件的分析来看，郭树清除了年龄接近60岁的敏感线之外，在其他方面都很适合。然而，郭树清并非稳操胜券。根据各方反馈，郭树清不乏竞争对手。肖刚、易纲、项俊波、尚福林和江建清都被媒体报道。不过，从年龄上看，64岁的尚福林不太可能。让我们一个接一个地分析其他的。

1)肖钢:现任中国证监会主席。优点是他比郭树清(57岁)年轻，而且像周小川一样，他在金融系统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曾任中央银行政策研究室主任、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总经理、中国银行董事长，现任中国证监会主席。十多年前，周小川从建行行长调任证监会主席，然后又调任央行行长。按照这条路线，肖钢的下一站似乎是央行行长。此外，2012年，肖钢与郭树清等人一起当选为中央委员，这也预示着他今后将获得更大的升迁。与郭树清相比，肖钢唯一缺乏的是地方政治经验，但如前所述，这不是必要条件。肖钢真正的隐忧在于，他在担任证监会主席期间实施的一系列改革并不顺利，尤其是在社会和市场上颇具争议的新股发行制度改革。然而，总的来说，小刚扎实的资历仍然使他成为郭树清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2)项俊波:现任中国保监会主席。58岁的项俊波不是经济学出身，而是北京大学毕业的法学博士。他最初在审计委员会工作。之后，他逐渐进入了金融系统。他曾担任央行副行长和中国农业银行行长，并于2011年调任中国保监会主席。2012年，他与郭树清、肖钢、尚福林一起当选为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与其他几位候选人相比，项俊波没有明显的优势，但也没有明显的劣势，在未来央行行长的竞争中具有一定的竞争力。

3)易纲:现任央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优势是年轻(57岁)，专业水平一流，在央行工作近20年，并作为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参与过许多重大经济改革决策。然而，易纲的劣势非常明显:目前，他只是一个副部级，甚至不是中央政府的候补成员，而且似乎很难直接升任央行行长。此外，易纲是少数海外归国人员之一，这是中央政府高层官员任命中的一个敏感问题，至少不是优势。

4)姜建清:现任工行董事长。在专业能力上，姜建清可能是最了解银行体系的专家。然而，62岁和缺乏政治资格是他的明显缺点。在2012年的十八大上，宇宙之旅的领队江建清没有被选为中央委员，这似乎封住了他职业生涯的天花板。

表3:潜在央行行长候选人的相关信息

总的来说，虽然候选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有明显的缺点。只有郭树清、肖钢和项俊波是真正有竞争力的，未来的央行行长很可能就在他们中间产生。相比之下，郭树清的研究和政治史似乎给他更多的优势。然而，这种事情直到最后一刻才能够决定，包括郭树清本人甚至最高级别。作为局外人，我们只从自己的角度做预测，不做任何价值判断。在下一份报告中，我们将与您讨论央行行长变动对未来政策和经济趋势的影响，敬请关注。